李扬：间接融资为主的金融结构无法适应新的经济需求

由北京市人民政府主办的“2018金融街论坛年会”于5月28日-29日在北京举行，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29日发表演讲时表示，以间接融资为主的金融结构完全适应不了一种个性化、非标化、去中心化的实体经济的需求，于是就会产生矛盾，“而金融科技就应运而生了，这是金融业发展的新阶段，金融科技不止是一个业态，不止是某些企业，某些融资工具，某些融资方法等，而是要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金融业。”

李扬在演讲时说，金融从来都不是自给自足的，金融的发展，包括他的革命，都是因经济发展而产生的，经济发展，经济发展的阶段发生了变化，“对于金融提了新的要求，金融必须用一种新的样态来服务实体经济。”

李扬说，中国经济进入了新常态，意味着背后更深刻的经济发展阶段的变化，那就是中国经济从工业化阶段开始向服务化和信息化阶段转变。“每一种经济发展的样式都有和他相对应的金融服务方式，对于工业化来说，就是大规模的间接融资，工业化，一望无际的流水线，一望无际的大工程，需要大规模的金融支持。所以，间接融资为主就是服务于工业化为主的经济发展阶段的一种金融的范式，间接融资为主的银行的融资方式在支持。”

在李扬看来，现在这个阶段过去了，我们面对的是服务、面对的是信息、面对的是一些新的需求，这个时候金融服务的需求就变了，不是大规模，而是个性化、专业化、非标准化的，需要的是去中心化，这和传统的工业化时期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我们工业化时期留下来的这样以间接融资为主的金融结构。“这完全适应不了一种个性化、非标化、去中心化的实体经济的需求，于是就会产生矛盾，于是就会有或大或小的金融危机发生。”李扬说。

这几年金融的问题很多，2017年我国开始大规模的去杠杆化，目前去杠杆还在继续。目前，金融业面临着一些挑战：

第一个挑战，要服务于服务业，服务业是非常非常个性化、非常多样化、非常零碎化、非常非标准的，服务业在北京占比已经占80%，全国也60%多了，他的比重不断提高是一个规律，于是这种分散的、多样化的需求始终存在，而现在大规模的金融系统、规模融资的金融系统不能满足。

第二个挑战，科技发展。传统的以间接融资为主的融资体系没法大规模支持创新的，比如说银行决策需要一致的意见某个项目才能获得融资，但是现在在这种创新为主的实体经济活动中需要意见不一致，意见不一致才有市场。这意味着我们需要一个能够反映不同意见的体系来支持这样的发展。

第三个挑战，人民中心的问题。对于金融来说必须大规模支持看起来比较贫穷，比较落后，没有什么资源的人，要给他足够的，体面的金融服务。所以，普惠金融就成为下一步金融体系必须做的事，而不止是扶贫，不止是赚了一点钱拿去施舍，而是你其中应有之意，人们获得这样一种金融服务是天赋人权，必须满足这种天赋人权。

李扬说：挑战主要体现在这三个方面，服务业发展问题、创新驱动的问题和人民公平发展的问题，“这在传统的金融业架构里是不能得到满足的。于是金融科技就应运而生了。金融科技用他特有的手段，完全提供了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的手段。”

李扬说，金融科技其实有三大要素，一个要素是互联网，可以触达所有的人，特别移动互联高度发达，穷乡僻壤的老农民也能网上；第二个就是大数据，实时、全面、场景化的大数据；第三个要素就是算法和算力，金融科技是算法驱动的一种金融活动，，一个算法可依延伸出很多的金融产品和金融服务，从而满足各种不同的需求。

基于这些最新的技术基础，我们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第一，降低了成本，提高了效率，增强了可持续。金融业是商业活动，商业活动就要讲成本，讲效益，要讲可持续性，所以在成本不能降下来，效率不能提高，可持续性不能保证的情况下，你不能要求我做什么和不做什么。因此要想使金融业能够服务于普罗大众，能够服务于穷乡僻壤的老农民，你就必须让成本降下来，而且能够有微薄的收入，从而具有可持续性。互联网、大数据、算力、算法的提高解决了这些问题，或者至少在逐渐提供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案。

第二，信用问题。金融是一个信用活动，大家怨银行不服实体经济，银行会说，我没法判断你的信用，我没办法获得你的信息来判断你的信用，无法根据你这个信用来提供金融服务和金融产品，而金融科技提供了一个不需要信任的信用关系。信用关系迄今为止经历了三个阶段，一个是熟人信用；第二个阶段是品牌的阶段；但是我们今后面对的是服务业小企业、个人，没有这些结构性的数据，因此我们需要有一个新的手段来获取他的信用，评价他的信用，根据这些信用对他提供金融服务，就是我们大家现在所说的区块链。“在我看来，区块链其实被搞泛了，他应该很好的运用在建立新的信用体系的领域当中，应当说这也是提供了一个渠道。”

第三，线上和线下。原来我们把这个世界分成虚拟世界、真实世界、线上世界、线下世界，最新科技的发展使得线上、线下已经打成一片，不分彼此，这个世界是一体化的。这样一体化之后，我们的产业结构才可能调整，现在我们说要升级产业，产业就是要线上线下结合，不再有线上线下形而上学的区别。

第四，以人为本的。金融本来被人们看成是少数人受过良好教育，穿着西装革履，住在金融街这种大酒店的人所做的事情，今后通过我们的金融科技的发展，金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的事情，因为他基于各种各样的流，各种各样的信息，可以产生不同的金融活动，也就是客户中心。“金融业的最后发展，人人都可以做金融，就好象我们追根溯源，追到历史的源出点，一开始有货币，有交易的时候，就是人人互相来做生意，但是后来这个社会为了方便，排挤出了一个单独的货币金融，他回过头来统治世界，是时候来把这个扭曲扭过来的时候了，这样一个扭转在我看来，他的希望就在金融科技的发展上。”李扬说。

李扬说，金融科技是一个非常大的事情，我们不仅要从产业角度，产业发展的角度来讨论，还要从经济范式的角度来讨论他，恐怕才是把他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我们期待金融科技给我们带来新的美好生活。